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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/7/1

【照護心情】雅芬/那一天,我砸了碗盤

2018-12-31 06:00聯合報 雅芬
失智的媽媽常不記得她正用鍋子煮蛋,直到鍋子發出燒焦味。那天當我進廚房發現她燒掉今年的第四個鍋子時,我突然失控地把手上的碗盤給砸碎了,換來媽媽對我的一頓罵。
事後我自行檢討,知道是自己長期累積的焦慮暴發,導致一時失控。但是要如何處理呢?於是我這樣告訴自己:鍋子燒壞沒有關係,只要房子沒燒掉就好了;如果鍋子燒了、房子也燒了,但人沒事也就罷了;如果鍋子燒了,房子、人都燒了,這是命,不是我所能掌控。果然,後來再有燒焦的情況發生,我真的不再抓狂,默默把鍋子換新。媽媽後來也逐漸不再煮蛋了。
媽媽失智第五年了,我的憂心焦慮,也磨練到長繭似的。看著她蒐集一堆雜物在衣櫃,好幾杯咖啡都忘了喝,罵我是偷她錢和身分證的小偷,我仍會感到一絲的不捨和生氣,但很快就恢復平靜無感,快到我都懷疑自己是否失去人性。
為了證明自己仍能體貼善待他人,我更常找時間去陪伴我的婆婆,甚至去探望朋友的媽媽,只是讓自己覺得我沒有變成一個無情的人。而我也很享受去陪伴她們的時刻。
失智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,失去和旁人情感交流的能力。而對照顧者而言,內心的交戰卻從未停止,除非有天我通過所有的考驗。

不只照顧病人的生 護理師如何陪伴病人跨越死亡?

2018-12-24 10:26聯合新聞網 文章提供/大塊文化
護理師喬照顧薩姆爾的時間最久。喬是兒科加護病房的助理護理師。薩姆爾因為院內感染,需要隔離照顧,最後幾個月都是喬在陪伴他。
喬一天有十二個半小時坐在薩姆爾和他母親身邊;晚上他母親到家屬休息室睡覺時,喬就獨自陪伴薩姆爾十二個半小時。我偶爾會去接替她,讓她歇一會兒,或是進去跟她確認藥物。
她若不是在對薩姆爾唱歌,就是握著他的手,或是撫摸他的頭髮。薩姆爾的眼睛跟著她在病房裡轉來轉去,彷彿在對她笑,實際上他應該很痛苦。喬在口袋裡放著泡泡水,輕輕在他頭上吹泡泡,然後把泡泡一個一個戳破,直到薩姆爾開心地踢腿。
醫生向他母親宣布噩耗時,喬陪在她身邊,即使已經下班,還是留下來把專業術語翻譯成簡單明瞭的話講給她聽。薩姆爾臨終之際,喬在他的手掌上塗了顏料,在卡片印下他的掌印,還從他後腦杓剪下一撮鬈髮給他母親。
這樣付出是一件危險的事,終究會承受不了悲傷,情緒崩潰。護理師承受的情緒太少獲得臨床上的督導,他們的所見所為也鮮少被探索,難以判斷他們的生活受到何種影響。
然而,好的護理師為了幫助病患,甘冒危險。喪禮過程中,喬傷心得直不起身。後來,我看見薩姆爾的母親走向她,兩人在教堂裡抱著彼此,空氣中瀰漫的悲傷籠罩著她們身旁的小棺材。

護理助產協會職業規範明訂:

二十.六:隨時跟你照顧的人、他們的家屬和照顧者,保持客觀、清楚的專業界線(包括過去你曾經照顧的人)。
只是好的護理師不可能永遠客觀。喬是個優秀的護理師,她知道照護人就是去愛人,即使病患已經過世。
圖片來源/ingimage
圖片來源/ingimage

照顧病人生死的護理師

「遺體處理」也是護理師的工作之一。遺體護理,是你對另一個人能做的最親密的一件事。過程隱密,英國處理死亡的方式多半如此,而且也無法在教室真正學會。
我第一次看見屍體是在一般內科病房。當時我被分發到那裡受訓。跟我共事的護理師都是菸槍(有個懷孕肚子很大了,仍要出去哈菸),身上戴了太多首飾,頭上頂著失敗的髮型。
這裡的病人罹患各式各樣的內科疾病,如糖尿病、失智症、心臟衰竭、慢性肺病、腿潰瘍、髖骨斷裂,需要有人幫助他們飲食及如廁。工作項目重複性高。我們一一幫病患洗澡,不是看誰比較急著用便器,而是按照床號。一號床病患第一個洗,就算病患在睡覺也會被叫醒。
但今天什麼都往後延。病患在床上坐起來,因為不用被迫坐上椅子或在病房裡走來走去而一臉欣喜。
我走進病房時,有兩名護理師正在按摩一名死去病患的關節。我推著茶具走進去,推車搖搖晃晃,鏗鏘作響。我停下腳步瞪大雙眼,不自覺地張大嘴巴,直到名叫凱莉的護理師抬頭對我說:「親愛的,不要緊。他命很好,走得很安詳。家屬都來了。」
「對不起,」我說,拉著推車往後退。「我從沒看過。」
我慢慢後退,每退一步都差點彎腰鞠躬,總覺得有莊重肅穆的必要。我發現兩名護理師都在按摩他的手腳,好像他還活著似的,儘管他顯然走了。他的皮膚已經灰了,嘴巴開開的,看起來不像人。
「把推車擱在外面,來幫我們的忙。」凱莉說。
我想拒絕,找個藉口溜走,再也不要看見發灰的屍體,但我知道我要堅強。
我在門外先深呼吸再走進去,穿上圍裙,把推車留在外面。「妳可以從手肘開始。」凱莉說:「已經出現屍僵現象,但我們可以按摩讓它退掉。」
我有點噁心,猛吞口水,盡量不把眼前的男人想成一個人。這是我唯一能面對的方式:只想著他的手肘(現在變成味噌湯的顏色),輕輕按摩它,讓它不那麼僵硬:不那麼死板板。我盡量不去看他兒女的照片。還是孫子孫女?曾孫?
後來凱莉跟我解釋我們正在做的事:按摩出現屍僵現象的肌肉,再用枕頭撐起他的手臂。
「這樣他的手臂才不會失去血色或長出屍斑。」她說:「沒有什麼比屍斑更讓家屬傷心的。然後我們把他的假牙裝回去,用枕頭撐住他的下巴,接著為他擦洗。
稍微打扮一下,最後幫他貼上標籤,再用床單包起來。夏天就得這樣做。要是蒼蠅飛進鼻孔或嘴巴,遺體很快就會長蛆。再沒有什麼比這對家屬打擊更大。」
我目不轉睛盯著另一個懷孕的護理師。她喃喃說著:「是壽衣,不是床單。」我不敢問什麼是屍斑,努力想要趕走腦中屍體長蛆、自己死後蒼蠅鑽進體內、身體變得怵目驚心的畫面。
那天下午大概四點時,我趁著吃午餐到外面去走走。
「在想什麼?」跟我坐在同張公園長椅上的男人問我。
「生命與命運。」我說。
他哈哈笑。「聽起來好嚴肅。」他轉頭面對太陽,閉上眼睛。「多美好的一天。」

六歲女童的遺體

我旁邊是助理護理師莎薇。我們正在處理一個在祖父母家中池塘溺斃的六歲女童遺體。房間裡好亮,我們已經盡力拉上每扇窗戶的百葉窗。
房間沐浴在深黃色的光線中。躺在中間的女孩名叫芙蕾雅,在床上顯得好瘦小,頭仍躺在枕頭上,我們想盡辦法還是沒能讓她的眼睛完全闔上。我一直用指尖輕輕按住她的眼皮,為她闔上雙眼,但眼睛照樣彈開,彷彿從噩夢中驚醒。
死者的父母、祖父母和兩個兄姊(分別是八歲和十歲)決定不進來看我們進行的最後儀式。他們在病房入口旁的家屬休息室等候,我盡量不去想像他們在那個房間的情景:他們無法對彼此說的話,尤其是祖父母內心的自責。每個死亡都是一齣小悲劇,但芙蕾雅的死很殘酷。
她接了導尿管、氣管插管、中心靜脈導管、兩條周邊導管,還有兩支骨間針插在她的骨頭裡,此外,還有胸管和鼻胃管。「我們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拔出來。」我對莎薇說:「應該把東西都留在裡面,用塞子封住,再包起來。我會從她口中剪斷氣管插管,然後包住,這樣看起來就不會太糟。對家屬來說,這當然很難受。」
莎薇站在我後方,大房間裡已經沒有機器了,病床旁邊很空。「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屍體。」她說。
我深呼吸。我老是忘了這件事。年紀大了,從事護理工作多年,離年輕時的自己和豐沛的情感愈來愈遠,我納悶自己是不是還有那種感受。
除了家屬,醫院裡總有其他人為病患的死深受震撼:醫生、護理師、每天帶茶和點心來跟病患聊天的志工、協助病人看菜單的醫護助理、走進病房的理髮師、來檢查藥單順便小聊一下的藥局助理。但感受最強烈的往往是助理護理師。
資深護理師已經想辦法把心變成冰塊,以保護自己,但是要讓心變硬,得經過多年練習。我數不清自己看過多少遺體,太多了。
護理師很多時間都跟垂死的(昏昏沉沉、口齒不清)病患在一起,還有斷氣不久、還沒送進太平間、肺部仍有空氣的病患,病房裡仍充斥他們睡衣的氣味,彷彿聽得見他們的聲音。他們的微粒飄浮在空中,化為光線裡的灰塵。
「有時候說話會有幫助。我是說大聲說出來,」我對莎薇說:「當作這孩子還在這裡。」
莎薇從我後面走出來,淚水滿面。「可憐的一家人。」她說。
我搭著她的肩膀,輕輕抱住她。「哭沒關係的,其實哭很好,讓家屬知道妳真的在意。」我命令自己流眼淚,但淚水埋得太深。「哭吧。」我對自己乾巴巴的眼睛說:「哭吧!」
「在我的文化裡,為死者哭泣的時間是有限的。印度教認為應該為死者服十三天的喪。而且幫死者淨身的是家人,不是護理師。」
「這裡有時候也是。」我說:「但不是每次。最好問清楚,尊重家屬的意願。芙蕾雅的父母受到的打擊太大,連站起來都有困難……」我看著芙蕾雅。她的身體腫脹瘀青,皮膚發灰,被各種儀器覆蓋。
「開始吧。」我對莎薇說,然後轉向芙蕾雅:「小可愛,我們要幫妳小小梳洗一下。」
圖/大塊文化提供
圖/大塊文化提供
我跟很多同事一樣,都會跟死者說話。這樣死者就不那麼像真的死去,護理師才能做好該做的工作,不至於傷心崩潰,或是感覺到死亡嚴酷的威脅。對死者說話,讓人感覺他們還活著。
人死去後,房裡會有一種氣息。若你有經驗就會知道,就像跟人爭辯之後、還有什麼飄浮在空中的感覺。
我認識的護理師多半都很務實,相信遺體就只是遺體而已。而我們不過是在空中飛舞的塵埃。不過每個護理師當然都有自己的鬼故事。

正面迎戰失智 9旬老翁智力剩7歲拿碩士

2018-12-23 12:43中央社 台北23日電
91歲林添發17年前失智,智力退化僅剩7歲,但他正面迎戰,每天參加活動甚至求學,今年拿到碩士學位。另一名病友劉仁海則說,失智就像感冒,要和平共處,同病相憐者別害怕。
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近期推出3支「與失智共舞」影片,講述失智症者林添發、白婉芝和劉仁海的生命故事。看他們及家屬一路從確診的徬徨無助到接受、面對並積極治療,雖然失智卻從不失志,活出令人讚嘆感動的人生。
林添發在70多歲時被確診失智症,他的媳婦楊春茶分享,當時林添發出門總會忘東忘西、一下子忘記戴帽子,一會兒又忘記拿資料,來來回回走好幾趟。想打電話給朋友也打不出去,每每按了3碼就停頓。
家人發現不對勁,帶林添發就醫,就確診失智,且智力已退化到僅剩7歲。
林添發說,面對這種狀況「要我怎麼辦?」他還記得小時候唸日語,還記得怎麼說,決定靠教社區老人日語來復健,每天備課也動腦。加上運動,他早上起床就去打太極拳,沒打拳就在家門口前散步半小時,盡量參與活動,慢慢恢復生活的功能。
想幫助人也是林添發的動力,他17年前幫助弘道老人基金會成立嘉義大林三和社區照顧關懷據點,關懷獨居長輩,也到學校求學,今年更拿到碩士學位。
楊春茶說,林添發給人的感覺是「根本沒失智」,只是忘東忘西,因為他一直堅毅向前,從未因生病停止,家人也會被帶動。看過很多失智家庭面對衝擊會緊張,但「病人要好,家屬必須放下」,很多時候都是家屬放不下。
今年70歲的劉仁海則是在5年前失智。當時他載太太到醫院,想找停車位,明明停車場就在不遠處,他卻繞了4、5個小時還找不到地方,搞得滿身大汗、神情緊張。就醫檢查,就發現罹患失智症。
劉仁海的太太楊菊鳳說,剛開始聽到這個疾病,心情很緊張,加上生活有了重大改變,如劉仁海同一個問題要問好幾次,「今天幾號?」「星期幾?」且常常迷路、找不到路回家,「當時完全不能接受」。
楊菊鳳說,後來參加很多活動,緩解了夫妻緊張的關係,劉仁海把生活弄得很充實,一直不斷用腦想事情,也愈來愈進步。
劉仁海已經退休,閒暇之餘就會旅遊,也參加很多團體活動。他說:「我知道我有病,但沒有讓生活縮減,有能力還要成為別人的祝福。」與失智共存5年,覺得失智就跟感冒一樣,會有一些症狀,「同病相憐的人不用害怕啦!」
另一名失智症者白婉芝過去是老師,曾得到師鐸獎,剛開始確診失智時很難接受,自我封閉了半年。但她明白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就必須轉念,祈求上天給她勇氣面對。她開始注意飲食、規律運動,且走出家門。
白婉芝的支持力量是一群好姊妹,彼此互相關心、提醒,且讓她不鬱卒,更有力量面對生活的轉變。
「失智不是傳染病,也沒有什麼可怕。」白婉芝說,就像生老病死,要走過這條路,事情忘記就忘記了,走出來才能不退化。
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執行長鄧世雄說,親友的良性互動對患者非常重要,可協助患者在病程輕度即積極介入生活型態改變,可有效改善症狀,情緒穩定,讓失智者生活從以往的悲情看到另一種生命曙光。

2019/6/30

預立醫療決定書 他們「不讓下一代痛苦」

2018-12-17 00:15聯合報 記者鄧桂芬陳婕翎/台北報導
預立醫療決定,未來遇到末期病況等5大臨床狀況,可選擇接受或拒絕醫療。 圖/聯合報...
預立醫療決定,未來遇到末期病況等5大臨床狀況,可選擇接受或拒絕醫療。 圖/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台北市立聯合醫院在試辦預立醫療照護諮商期間,四名姊弟走進醫院,希望能盡快簽好預立醫療決定書。大姊苦笑表示,照顧極重度失智老爸太辛苦,他們身為失智高危險群,先決定好生命的最後一哩路,「我不想讓下一代經歷我的痛苦。」
北市聯醫總院長黃勝堅身為國內安寧善終重要推手,也早就寫好遺囑:「若我命危,不要植入不屬於身體的東西活著。若六十五歲後死亡,不要器官移植,但家人若需要器官,就拿去吧!」
長期致力推動善終的陽明附醫主治醫師陳秀丹,已將安寧緩和醫療暨維生醫療抉擇意願書(DNR)註記於健保卡,並交代家人當她哪天不行了,不要急救和插管,最好連鼻胃管也別插,「千萬不要拖。」
病主法重要催生者的前立委楊玉欣,則是預備好在病主法上路當天搶頭香,簽下拒絕維生醫療、鼻胃管和呼吸器的決定書。
病主法上路在即,除了家屬,醫療團隊也需具有專業認知及溝通技巧,黃勝堅卻說:「台灣的醫療團隊還沒準備好。」不少醫師仍停留在「救人是天職」的階段,只要出現一絲延長死亡想法,病人就受苦,還可能給家人不切實際的希望。幸好病主法保障病人,當醫院不施行患者的預立醫療決定,應協助患者轉診到願意施行的醫院負責。
衛福部醫事司科長郭威中說,安寧照顧基金會進行種子人員教育訓練,十一月底共訓練一四九名醫師、三八四名護理師、二九四名社工師和九十九名心理師,遍布全台六十五家醫院,期盼順利接軌病主法的施行。

兼顧失智症尊嚴的照顧 技巧好的家庭有這項共通點

2018-12-14 10:52聯合報 記者羅真╱即時報導
罹患失智症並非立即失能,各項認知功能退化程度不一,維持既有潛能、自信與尊嚴是重要課題。醫師分享,照顧技巧好的家庭有個共通特點就是「觀察細膩」,能看到患者身上的亮點、喜好與厭惡什麼,並將這些事情回饋給專家,與專家共商怎麼運用這些特點重塑照顧模式。
衛福部推估,台灣去年底的失智人口已超過27萬,其中九成以上的人住在家中,超過五成完全由家人照顧。不過,失智者照顧的複雜度往往高於一般失能者照顧,患者可能不單記憶衰退,還影響其他腦部功能、出現行為障礙,讓家屬照顧屢屢感到挫折。
台北榮總老年精神科主任蔡佳芬說,照顧技巧好的照顧者往往觀察細膩,發掘患者的潛能、觀察他的喜好與厭惡,並將這些事情應用在照顧上。
曾有一名失智奶奶越來越不善溝通表達,但卻能一字不漏地超寫經文,顯示她的口說能力退化較快,但視覺能力功能尚佳。這件事在照顧技巧上就有很多應用,舉例來說,旁人叫奶奶「去上廁所」,她可能無法接受與完成指令,但若拿廁所的圖片給她看,她或許就能順利走去洗手間如廁。
另曾有一名家屬注意到失智的爸爸特別喜歡吃香蕉,她就開始準備小份香蕉,再告訴父親遠處哪邊有香蕉,這讓父親有動機走路運動,一改過去屢勸不聽的無效溝通窘境。
再如,許多失智者認知功能下降,無法以一般的安撫、命令來約束他的行為,像是要求他待在原地等你回來,反覆提醒、謾罵恐怕都達不到效果。此時,若拿個患者喜歡的東西放在他手上,讓他注意力停留其上且感到安心愉快,或許就能達到照顧者原先的目的。
值得注意的是,許多照顧者會不小心忘了要顧及患者的尊嚴,這對照顧與患者的疾病變化都不是好事。蔡佳芬說,一般來說,失智症患者從輕度到中重度都會在意尊嚴,病程走到重度後才漸漸無感。因此若失智者當成小孩、不在乎他的自尊,患者容易陷入焦慮憂鬱,家庭衝突也可能較高。
蔡佳芬舉例,很多家屬不僅用孩子的口吻跟患者說話,還會當著失智患者的面說「醫師你知道嗎?他連褲子都不會穿了」、「醫師你知道嗎?他已經不知道上完廁所怎麼沖水」等,讓患者十分沒有顏面,影響各項功能退縮;這些照顧情況應向醫師回報,但應該委婉,也盡量別讓患者難堪。
再以洗澡為例,一般人被碰觸身體、身體重要部位暴露給他人看,即便對方是伴侶,都可能讓患者覺得痛苦,有的患者抗拒洗澡是因為這個原因。此時,若先清洗相對不重要的部位,同時將重要部位用毛巾蓋著,洗到重要部位時使用毛巾或菜瓜布、別讓手直接接觸他的身體,這或許就能降低患者不適與照顧衝突。
醫師分享,照顧技巧好的家庭有個共通特點就是「觀察細膩」,能看到患者身上的亮點、喜...
醫師分享,照顧技巧好的家庭有個共通特點就是「觀察細膩」,能看到患者身上的亮點、喜好與厭惡什麼,並將這些事情回饋給專家,與專家共商怎麼運用這些特點重塑照顧模式。本報資料照/記者劉學聖攝影

2019/6/18

爸爸變了原來是失智 電影我親愛的父親想說的事

2018-12-09 14:56中央社 台北9日電
《我親愛的父親》劇照。翻攝自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臉書
《我親愛的父親》劇照。翻攝自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臉書
「爸爸變了,總買一堆用不完的洗碗精,煮水老忘記關火、性情也變壞。原來,爸爸失智了。」這些情節來自電影「我親愛的父親」,希望大眾認識失智症,也更珍惜親子相處時光。
「我親愛的父親」劇情講述懷著明星夢的睿嘉,平常為了爭取演出機會努力試鏡、賺錢,但忽略陪伴父母。直到媽媽突然因病過世,他才搬回家中和父親同住。
同住過程中,父親逐漸出現脫序行為,如一直買大量的洗碗精、煮水忘記關火讓家裡煙霧瀰漫、吃東西味覺變淡、常忘記與人有約、本來性情溫和有禮卻突然變得暴躁易怒不愛與人互動,也會突然性情大變打人、丟東西。
睿嘉雖覺得父親有異樣,卻沒警覺,直到爸爸連「太太已過世都忘記」,才就醫確診失智症。後續也仰賴鄰居「雞婆」幫忙,加上社區有長照據點,才解決照顧問題,讓睿嘉兼顧工作跟家庭。
對許多失智患者家屬來說,「被患者遺忘」是難忍的傷痛。電影最後,爸爸看著老照片,一再重複對睿嘉敘述多年前全家一起看電影的歡樂記憶,但睿嘉被當成旁觀的「陌生人」,只能默默流淚,也讓觀眾揪心,更同理失智症家屬照顧的難處。
片中飾演睿嘉的演員高英軒日前在特映座談中說,曾有陪伴失智症家人的經驗,對患者來說,「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」,陪伴者必須用新的狀態陪伴,要更有耐心,也確實是一場磨練,必須要有更大的接納與包容。希望透過電影提醒民眾,要多珍惜和親人相處的時光。
另一名演員王琄則說,她爸爸過世前有一段時間失智,在照顧過程中,領略照顧老人家一定要維護他們的自尊。很多人可能認為老人生病了,好像連自尊也沒有了,對他們粗魯、沒耐心,這個功課是身為子女應該學習的。
王琄也說,爸爸在生命末期已大小便失禁,必須包尿布,也會排斥讓女兒照顧。但她對爸爸說,謝謝爸爸給她機會,「有機會可以照顧父母,就應該全力以赴,不然真的會後悔。」
「我親愛的父親」導演洪伯豪表示,電影中安排了很多細節,希望提醒民眾早期失智症的症狀。很多人因為對症狀不了解,錯過了早期診斷、治療的先機。
王琄也說,台灣社區應該更友善,鄰里應彼此關懷照顧,多一些「雞婆」。如發現鄰居有異常狀況,應多提醒家屬、幫忙找資源,讓社會更溫暖。
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指出,目前全台失智症患者超過27萬人,但很多民眾對失智症可能還不夠了解。失智症並非正常老化,當失智症警訊出現,應盡快就醫。
衛生福利部在各縣市佈建失智共同照護中心及社區服務據點,協助有疑似失智症狀民眾就醫確診、失智照護服務,可撥打長照專線1966,將有專人提供服務。
「我親愛的父親」將於2019年初在電視頻道及網路播放。播出時間可上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網站查詢

我的孝親餐/細剁慢煨 中風婆婆呷開心

2018-12-05 23:08聯合報 圖與文╱楊芸文(台北市)
婆婆三年前中風,出院後,失去了左半邊的行動能力,失智的情形也每況愈下,原本的一口好牙,竟在短短數月內,幾乎掉盡。
朋友們常問我:「你是不是每餐都用果汁機,將食物打成泥狀餵她呢?」
我總是得意地說:「我們餐餐都是客製化的三菜一湯。」我家原則是,盡量讓老人家自己取食和咀嚼。婆婆右手完好,仍能像幼兒一樣握著湯匙進食。即使沒有幾顆牙齒,她依然需要「吃」的樂趣與尊嚴。
三餐的主食,以稀飯、麵線、通心粉、米苔目等輪替。為了增進營養吸收,這些主食通常都是「加料」的,例如魩仔魚青菜粥、絲瓜麵線、鮭魚番茄通心粉等。
配菜多元,蛋類、瓜類或豆腐,都是好食材。魚肉細軟又富含蛋白質,無刺的虱目魚肚、或用茄汁燉到酥爛的秋刀魚都是上選。
老人的食物需要細細切剁、慢慢煨煮;但只要有適當工具,準備起來並不麻煩。我常常在為家人煮飯時,順便用電鍋為婆婆烹煮茶碗蒸、肉餅或切片南瓜。手拉式的食物處理器更是好幫手。冰箱裡常有我包好的小餛飩和蛋餃,忙碌時隨時派上用場。
三年來,坐在餐桌前的時光,一直是婆婆最開心的日常,看到她的歡顏,我也覺得滿是成就感。

為何長輩那麼喜歡囤積呢?「囤積」,是無法被填滿內心的缺口

2018-12-01 00:41愛長照 黃耀庭/彰化基督教醫院-神經醫學部暨失智症共同照護中心 臨床心理師
圖片提供/愛長照
圖片提供/愛長照
「轟!轟!轟!」住在大馬路邊的王爸家人就怕兩件事情-大卡車和地震。
他的家很堅固,不怕地震和大卡車的經過,但他家卻很危險,因為當地震或大卡車經過時,會震下好多幾十年來囤積的東西,可能是報紙、刊物、雜物,孩子十幾年前的獎狀等等。

▍越積越多 最後不想再處理

王爸自幼沒有唸過太多的書,長大後有機會遇到書籍報章雜誌,便保存下來,剛收集的時候還會整理,將書籍報章、雜誌分門別類的整理好。
好死不死就在一次小偷光顧後,這些分門別類的資料散布滿地,之後,王爸懶得整理,變成就越擺越多、越堆越高了。冷不防在半夜的睡夢中,孩子就會被掉下一本書給驚醒;或是一覺醒來,家中的「擺設」又變了。
王爸其實也不想讓家裡那麼亂,但這些「囤積物」似乎跟王爸有多年的感情了,兒女要把它們丟掉,他又捨不得,直說我還沒看完。
有時王爸又有想整理的念頭—但那多資料看到就煩,更何況還要一份一份整理,到最後就拖著拖著,拖到最後還是沒有整理。

▍拼命想要留下什麼 去填補內心的空缺

人們往往想要用物質去填滿心中那個的空缺,就如同:過去家裡得不到愛的孩子可能會以為早一點離開家裡,找一個人嫁了,就可以得著幸福;過去家裡有一餐沒一餐的,就在家裡囤積很多食物,即使放了很多年,還是捨不得丟;小時候家裡貧窮,看到別人有錢很羨慕,以致自己銀行存了非常多的錢,但自己日子還是過得苦哈哈。
以這樣方式處理的結果往往不會好,原因在於心中的缺口,不是用有形的物質可以彌平的;特別是在我們現今的社會,只要是基於這樣的心態去得到的金錢、名利或是愛情,到後來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利用、被濫用,無論多少,還是覺得不夠。
過去的不滿足,想要在現在用其他的方式滿足它。我們會以為幸福等於愛,食物等於溫飽,有錢等於富有。
猛一看,好像會認為這兩者是一樣的,所以很多人會專注在眼前事務(幸福、食物、金錢)的追逐,而忽略了如何經營後者內心(愛、溫飽或是富有)的需要,但因為兩者不會是相等的;所以在追逐現狀的滿足時,不會因此而填補心理的空缺。
囤積上也有同樣問題,蒐集東西不見得不好,但過量了,過度了,都不會是好事。
那麼,該如何解決呢?首先,當自己沉迷於蒐集很多類似的東西時,可以花些時間省思自己為什麼這些東西,對我而言是這麼重要?到底是想要還是需要?如果是想要,為什麼我會想要?
其次,再將想要的東西再往回想想,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念頭或感覺呢?當時發生了甚麼事?這件事情,讓我覺得我需要什麼?這樣的回顧,有助於釐清問題的癥結。
最後,當能夠找出心裡最深的缺憾之後,我們可以選擇用甚麼樣比較正常的方式去填補過去的不滿足?我該用甚麼樣的方式經營那個遺憾,或許不一定可以完全被填平,但是否可以讓那個心裡的洞,不再那麼的深 !
總之,我們心中的缺口,是無法以看得到的事情去填滿的。當這些東西填不滿時,我們後續的行為,可能就會開始變得更加的極端,所以最好在初期時,就要反思這些行為的原因,並且調整自己喔 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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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床心理師的溫馨提醒:

1. 心裡深處的缺憾,是無法用看得到的事情去填滿的。
2. 花些時間思考這些需求的來源。
3. 以理性的方式,去處理自己的需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