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足之情／彌補遺憾

2018-01-26 06:00聯合報 貞子

小姑任職的公司在外縣市，每天得騎單車後搭火車再轉客運上下班，工時長、壓力大，經常三餐不定時，當腸胃出現狀況，由一般診所轉到大醫院，才得知已是卵巢癌末期，堅強與病魔對抗了十一個月，仍不敵癌細胞擴散而往生。

十一個月以來，小姑回診、開刀與化療都由老公開車接送。公公早已過世，婆婆患有失智及憂鬱症，對老公而言，照顧妹妹是他最重要的責任。

因為發現得晚，小姑的病情從一開始就很不樂觀，雖然她積極面對，但仍會在化療不適時哭泣，也開始嚴詞要求老公不要再吃隔夜飯菜、要注意健康，畢竟已有她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。

小姑離開後，我不只一次看到老公獨自躲起來哭泣。曉得他很不捨五十多年的兄妹情，我告訴他，有任何事都要說出來，不要憋在心底。見我擔憂，他告訴我，他不會傻傻地尋短，他還有好多願望要實現，更何況還有婆婆和我要照顧呢。

告別式過後，我們將小姑多數的遺物燒毀，老公則特地留下小姑生前最喜愛的那張工作證，放在他的皮夾內，四處帶著趴趴走，只為彌補過往少有機會兄妹倆同遊的遺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