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硬朗的身體完全看不出與我相差33歲。101年9月某天下午,他午覺醒來如廁跌坐地上,經醫院照X光,只告知脊椎有裂痕,開了止痛藥回家,當晚半夜就譫妄、胡言亂語,夜不能眠,一夜之間腦袋就像電視頻道被蓋台一般。
爾後病情時好時壞,周期性的兩天未闔眼,夜裡吵著要上班,明明躺在床上睡覺,思緒卻在遨遊四方說要回家,洗過澡也忘了,落地窗反射出自己的影像也會使他胡思亂想,為避免他看見,只好整日拉上窗簾。
我與外傭把泥娃娃的歌詞改成老娃娃唱給他聽,也唱一些他平時熟悉的歌曲,如茉莉花、對你懷念特別多,也常告訴他「我很高興為你服務。」希望降低他的不安,有次他開心的笑了,我們告訴他「你快樂我們就跟著快樂」,他很感性的回我們:「與妳同樂」。
因為年齡的差距,我一路走來提心吊膽,深怕他在我年輕時就棄我而去,我感謝他幫我拉拔一對子女成長就業,其實不是我陪他到老,是他陪我到老。我也呼籲家中有慢性病患的照顧者,要懂得釋放壓力,畢竟那是要長期抗戰,我們沒有倒下去的權利。
去年光棍節,先生當天使去了,我思忖著也想給他留下一篇紀念之文,因此趕著投下此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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