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天倫：外婆忘了我 但記得對我的愛

2016-01-19 01:02 聯合報 記者杜沛學／台北報導

葉天倫想起與外婆相處的點點滴滴，忍不住又哭了。 記者黃義書／攝影

「她看著我不記得我是誰，但是她記得很愛我。」與外婆感情很好的導演葉天倫，十多年前發現外婆患有阿茲海默症，而且惡化速度很快。在外婆失智後期，有一次葉天倫幫外婆剪指甲、邊聊起工作上的麻煩事，本以為外婆根本不記得，結果外婆竟對他說：「不要擔心，我來幫你處理！」讓葉天倫感動又震撼，因當時外婆早忘了他的名字，只知道他是個導演。

後來每一次外婆遇到葉天倫，都會問他：「事情處理的怎麼樣？」有趣的是，外婆還一直問：「你什麼時候要跟白小姐求婚？」原來是很久之前葉天倫曾與白歆惠合作演戲，似乎兩人對戲的畫面一直停留在外婆腦中。

葉天倫說，失智的老人就像小孩子，雖然相處時總有溫馨可愛的片段，但更多時候是讓家人緊張、焦慮，甚至發火。葉天倫坦言，曾對外婆發過一次脾氣，因為外婆忘記吃過藥，一直吵著要吃藥，且堅持要自己控管藥量，葉天倫又急、又氣、又心疼，哭著對外婆大吼：「為什麼要這樣？」

「生氣的當下我就後悔了，因為她就是失智啊，跟她生氣也沒有用。」葉天倫覺得家屬的心態非常重要，要「先順再轉」，不要否決老人家說的話，且一定要有幽默感化解。

外婆於前年農曆正月初二去世，那時候葉天倫執導的賀歲片「大稻埕」正上映，葉天倫特意排滿跑宣傳行程，希望透過工作轉移傷心事。而外婆安詳去世，也讓葉天倫覺得，對老人家來說是解脫。

許多與外婆的故事，葉天倫都融入所執導的電視劇「含笑食堂」中，那時候他被演員稱為「最愛哭的導演」，因為每次講戲都想起外婆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。

為了揣摩失智老人的心境，葉天倫帶劇組到一個起霧的山上拍戲，讓演員龍劭華一直喊劇中老婆、孩子的名字，但是他找不到家人們，葉天倫說：「他們就像眼前起霧了，分不清楚誰是誰，但是他們還是記得對我們的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