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/5/1

賞文迴響/老公救老公公

2017-03-15 08:51聯合報 藍月(台北市)
圖/ingimage(示意圖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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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讀日前住在挪威的作者童言寫的〈照護中心班長〉一文,令我想到不久前,老公外出散步時,搭救一名老公公所衍生的事。
那夜,戶外攝氏十二度,老公外出散步,回家途中看到有人朝他揮手;走近一看,是名老公公,在寒風中卻只穿著短袖短褲,凍得直發抖。老公公自稱姓王,一大早就出門了,卻找不到回家的路,對住處及家中電話號碼皆說不清楚。
老公算算王爺爺已經在外「逗留」超過十二小時,先帶他去附近的超商,買了熱飲讓他暖暖身子,接著就打電話到警察局。一會兒,警察跟救護車都來了,王爺爺因為血糖過低立刻送醫。有點奇怪的是,救護員對王爺爺似乎很熟悉,還知道他就住在這附近的公寓四樓,常忘了回家的路。不過,老公不便多問,一場救難記暫告結束。
兩周後的某個下午,老公要去修車廠開他那輛老爺車回來,路過一棟公寓,忽然有人從樓上丟下一只不鏽鋼杯,差點砸到他的頭。老公抬頭一看,曾被老公「救」過的王爺爺攀在窗口喊救命。老公的「俠客魂」再度被召喚而出,他撥打一一○和一一九,警察和救護車風風火火地前來。
只是,這次警察、救護員和鄰居都有話說。鄰居說王爺爺好幾次都因為在家開電暖爐,差點「火燒厝」。救護員說王爺爺患有失智症,老說自己快死了,一趁家中沒人就自行打一一九叫救護車,因為次數太頻繁,引來社會局關切,社工還登門查訪。警察說王爺爺的兒子在當保全,上班時間不固定,本想將老父親送到護理之家,卻被大罵「不孝」,只好暫時作罷。
這時王爺爺的兒子也匆匆趕來,對老父親給大家添麻煩,頻頻浪費社會資源,感到很抱歉。他會繼續勸老父親入住護理之家,否則事情只會愈來愈糟。
當老公口沫橫飛地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經過,我不禁感覺王爺爺好似我們未來的縮影,健康跟體能都日漸傾頹,失智跟失能更可能在不遠處等待我們「親臨體驗」。子女為生活打拚已自顧不暇,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照顧我們──這無關孝順與否,畢竟生活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,我們除了顧好自己,必要時主動入住護理之家由專人照顧,不給子女添麻煩,才是雙贏局面。我還希望,我跟老公到時能擔任護理之家的正、副班長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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