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／素素（台中潭子）就像「班傑明的奇幻旅程」爸爸外貌雖然沒有一天比一天年輕，但在心智行為上卻漸漸退化，他的認知開始出現混亂，常常分不清白天或晚上、今夕是何夕，連出門散步都忘了回家，有一度連媽媽也不認得，沒家累的我攬下照顧爸爸的責任。
有部電影形容，失智的人腦中就像打翻了蜂蜜，什麼東西都黏在一塊兒，無法條理分明沒有邏輯觀念，會說出不合時宜的話，做出不合常理的事，因為思考已斷了線，他迷失在自己的世界裏，旁人走不進去，自己出不來，迷了路的小孩罵不得，他不是故意的。
將爸爸當成我的小孩一般照顧，小時候他為我把屎把尿都不嫌髒、不嫌累，此時的我替他刷牙、洗臉、洗澡、換復健褲、餵飯，推著輪椅帶他到公園吹風、曬太陽及散步，報答他的養育之恩，老天給了我跟爸爸一段親密無比的時光。
將塵封已久的照片翻出來，接下來就是父女倆的說故事時間，他記得的由他說，搖頭的換我編，從他英姿煥發的軍旅生涯、修築德基水庫的艱鉅工程、大陸探親修祖墳的哀慟到孫子們出生，故事情節時有所變，即便張冠李戴也由他導演，亂說一通又何妨，反正，八點檔也亂演。
如果，外籍移工都能對不認識的爺爺、奶奶悉心看護，我這當女兒的能做的比外人差嗎？
有時候，爸爸會突然望著我說：「辛苦妳了！」我知道這一刻他是清楚明白的，「一點都不苦，我喜歡陪你，等你身體好了，我們帶孫子一起去郊遊。」眼淚閃在他眼裡疼在我心裡，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巨人，能忍人所不能忍，無人可取代。
父女之情結束在父親節後兩天，我沒有爸爸了，從此，父親節只是日曆上的尋常日子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